如果说唐朝是李白杯中的月影,元朝就是一场欢腾的宴会,酣畅的厮杀,热烈的歌舞――反正热闹就完事。它是黑暗的,但也是生机勃勃、五彩斑斓的。元代重商,刀光经过之后,开遍商贸之花,创业大成之后,尽展商旅之风,而经贸的发展促进了民族交融,也推动了元代对外贸易的发展。
元代不仅拥有多个融入外国商客的大城市,在对外交往与贸易合作以及文化交流方面达到了新的历史高度,对世界文明的进步有着重大的意义。
一、当游牧基因碰撞创业商机
1.迁徙与交换
“因为他们的一切财产都具有可以移动的因而可以直接让渡的形式,又因为他们的生活方式使他们经常和别的共同体接触,因而引起产品交换”。马克思这种论断表述了蒙古创建蒙元帝国后重视商贸发展的主观本质原因。众所周知,蒙古源自中国北方蒙古草原的游牧部落,以游牧经济为发展根基。那么游牧经济与农耕经济相比,有什么区别呢?
游牧经济具有狼性,来自猎物的追杀不仅让其满足于生存追求,同时游牧民族的天性中既有对大自然的敬畏,也有对猎物的征服欲,以及迁徙与交换的自发性。而农耕经济却不然――农耕经济是“驯”服性的,因此有“民生养稼穑,而王生养臣民”的逻辑。在这种逻辑下,交换的意义是与“民生”相抵触的,所以历代封建统治者对农耕经济非常重视,反而压制商品经济的发展。
2.疆域与贸易
历史发展是必然与偶然的产物,蒙元帝国的建立也不例外。当蒙古西征之时,商队的发展异常活跃。1218年由蒙古帝国组织参与的商队――共计四百五十人,带着毛皮、丝绸、金银制品等大批货物,前往中亚花剌子模贸易。然而,花剌子模不讲武德,直接劫夺了这批货物。由此开启了蒙古大军的第一次西征。
战争是残酷的,然而战争又是历史洪流中不可避免的存在。元代虽然是少数民族建立的,但是不可否认开辟了前所未有的疆土,积极开展陆路与水路的外交,同时开辟了草原上的丝绸之路,以及海上的丝绸之路。
二、元代对外经济贸易
1.丝绸之路上的保障
虽然被称为“丝绸之路”,但是这条自古以来象征着对外贸易的道路上绝不仅仅只有丝绸。实际上包含了各种贸易产品,堪称商家的命根子。农民以耕田为生,商人以利润为生,所以官家劫农民的财,而匪徒劫商旅之资,而官家与商旅最大的区别就是――官家在某种程度上有保护民众的义务,但山贼匪徒却没有这样的责任。
当山路艰险,官力难顾,匪徒自然称王,也就成为商旅的头号敌人。一国之君,如果不能保护民众的生存与发展,那么也必然丧失被拥护的根基。元朝灭宋朝,难道仅仅是因为宋朝的孱弱吗?其实是因为得财者既不能保护创造财富的人,也不能为创造财富拓展更好的条件。
宋朝得全国之财,甚至不惜拱手送于金,送于辽,送于蒙,却不能保护自己的民众,那么民众自然会转而投向对方――这是财富趋向强者的特性,因为强者可以创造更多的财富。元朝兴于宋亡,鉴于宋亡的教训在丝绸之路上设立驿站,以特权的形式给予富商以及外商以安全的庇护。
摩洛哥人依宾拔都他来华后曾说:“在中国行路,最为稳妥便利”。此人还很贴心地记载了来到元朝后如何入驻驿站以及财物保管注意事项。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元朝弃文官而重用商官,使得财与官相贵而生,而其所劫仍是众财,且因为商人一方面重利,敛财更重,另一方面商人务实,追求享乐,因此既不能稳固国命,又容易天翻地覆,民心动乱,而同时又难以突破技艺推动生产力进步,因为财重必然损坏文力,既包括文化的繁盛,也包括技术的精进,只因人心都为了生财,到处都在赚钱,谁愿意潜心修文,而谁又愿意潜心钻研技术?
追求文雅固然容易流于道貌岸然,孱弱不堪,而沉溺红尘,满身铜臭又何尝能够保家卫国,修民荣军?所以这些驿道的设置,对一个国家从本质上来讲,只不过是个假元宝――明晃晃却薄怯怯的金箔,于民力不堪大用,只是为了满足封建统治者揽财,堵住封建王朝本身的窟窿。
当然,丝绸之路的开辟与繁盛不可否认见证了元朝的对外贸易盛况,但囿于封建社会环境的历史条件限制,未能匡助国力,却极大促进了元朝对外经济的发展与文化交往。元朝政府对开外贸易予以鼓励的态度,对公私贸易都有政策支持,而元代的海外贸易也得到了极大发展。当时泉州,广州,庆元是与海外各国通商的重要的港口,而泉州被誉“刺桐城”,是“世界大港之港,内有大海船约百艘”。
2.官营经济发展与贸易往来
元朝十分重视官营商业,曾给许多回回富商臣贾们一些特权,例如发给他们乘驿行走的金银牌符,使他们在元帝国势力范围内都可以顺利通行,并且还可以提供驿马。
此外,元朝对官营商业的发展可谓历史悠久。例如窝阔台灭金后,通过检括得民匠七十二万户;忽必烈灭南宋后,经过三次排查搜罗,得到四十二万户民匠。这些民匠们被元朝登记在册,成为匠民的身份并世代传承下去。
当元朝建立后,这一传统得到进一步发展,而官营手工业也有所变化。其中大部分转为生产日用消费品、工艺品的,由此产生特色商品生产集聚区。元政府在全国建立了大批官营手工局院进行集中生产是元朝经济的一大特色――元大都及其附近地区设立了专为宫廷织造缎匹织染杂造人匠都总管府,下设绫锦局、纹锦局、弘州“纳失失”(一种高级金锦)局、荨麻林纳失失局等。
同时,针对各地特色商业产品集聚地,元朝会设计机构组织生产。通常来说,官营手工局院均有相当规模,少则几百户、多则上千户乃至几万户。在成吉思汗执掌权势的时候,丘处机曾经前往漠北。当时,丘处机看到蒙古国的手工经营规模很大,“汉匠千百人居之,织绫罗锦绮”。
三、元代的文化交流
1.国际大都与《马可波罗行记》
元大都,西方人称汗八里(今北京)。元代中外史籍几乎都记述了元大都作为东方国际贸易中心的无可争议的地位。此外,还有杭州、泉州、广州等都有着国际化都市的风采。许多来自包括波斯、伊拉克、阿速、康里等国家的旅行家、商人传教士、政府使节和工匠等等,由陆路、海路来到中国,甚至不乏长期旅居中国的人,而其中归还故国的人记录了他们在中国的见闻,写出许多游记。
“外国巨贾典物及百物输入此城者, 世界诸城无能与比”――《马可波罗行记》显然是不可忽视的著作。当今学术界认为,马可波罗等人对当时的国际交往做出了极大的贡献,而他们的著作对大航海时代的到来有着重大的影响。
2 国际视野与《岛夷志略》
中国人的视野也更加开阔,对周边国家、中亚、南亚和印度洋地区的了解更加清晰。其中,元朝有人的足迹甚至到达西亚和西欧。当时,人们对外部世界的探索已经不再仅仅局限于口耳传说,甚至有所亲身经历。
但是这种国际视野有着一定的局限性,没有形成探索和获取更多财富的动因,仅仅提供了国人认知外部世界的可能。例如汪大渊的《岛夷志略》一书。该书中记述了印度洋沿岸与南海齐国等风土人情,且大都是作者亲身经历。此外书中还记录了几百个地方的名称,以及每个地方的山川险要所在、气候与物产等情况,还包括与元朝政府的经济、文化交流往来事件。这些内容都是前朝人没有记载的。
结语:
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在历史的进程中,伴随着时代的洪流实现多民族融合发展。元朝立国相对其他朝代时间要短,仅仅历经97年而亡,但它对中国历史发展产生的影响还是非常重要的。
一方面元朝终结了金、夏、宋等多年征战或对峙的历史局面,促进了各民族的融合,另一方面元朝极大促进了对外经济贸易的发展。元朝时期不仅草原丝绸之路极为兴盛,海上丝绸之路也很繁盛。与此同时,元朝取得了前所未有的文化成就,在中华文化史上发挥了承上启下的作用,开创了对外文化交流融合的新局面。
参考文献:
《资本论》
《中国通史》
《元史》